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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智工“老友记”】赵新宇:晚开的花儿,亦有声声回响

发布日期:2025-06-06  作者:  编辑:任文姣  浏览次数:

编者按:整理2024届毕业生调查问卷时,赵新宇填完问卷后,私信我的那句“我对信院非常满意”的评价,似三年前投出的一粒圆滚滚的石子,在他毕业一年后才在我平静的内心激起涟漪。当初在校期间,这个总把自己藏在教室后排、连班级群消息都懒得点开的“带刺”男孩,曾让我感到疏离与挑战的学生,如今却让我倏然明了:教育所带来的回响和成果不是即刻和当下的,而是具有长期性和滞后性的,这种回响会在时光缝隙里,悄然点亮一盏灯。

那个不回消息的男孩,主动来见我了

他好像不是那个所谓的能坐在教室好好学习的“好学生”,也不是能积极参加每一次活动的“完满人”,融入和接受学校的进度好像比其他的学生也要晚一些。2023年四六级报名截止后的某个黄昏,办公室的门被略显急促地撞开,他涨红着脸,额角沁着细汗,声音带着压抑的急切,冲我“吼”到:“老师,能不能补报名?群消息…我根本没看!”“这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必须得考四六级。”我望着这个几乎总是独来独往的身影,回想起第一次和他对话时,初入职场的我就被怼的哑口无言;想起我给他一遍遍发的小作文打的电话他似乎从未给过我回复;想起班委们无奈的抱怨——他像游离在热闹之外的孤岛,从不参与集体活动;想起点名册上那些沉默的空格,是他缺席的证明。彼时的他,像一株倔强长在背阴处的树苗,周身带着拒人千里的刺,仿佛用冷漠织就了一身铠甲。

这次好像不一样,他似乎“有求于我”,似乎终于在他厚重的铠甲下打开了一丝缝隙,露出了他略带柔软和脆弱的一面。抓住那个机会,我跟他聊了五个小时,从办公室聊到了食堂,赶在食堂关门前吃上夜宵时,我才终于了解了曾经发生在他身上的那些让他对世界充满防备和习惯冷漠的原因,我们也在那个时候约定,要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常常见面。

把头抬起来!腰板挺直了!

那天后,他的手机终于不再是一个“板砖”,我的微信未读终于出现了他的回应,任谁联系他都不回复的时候,他会主动给我报备一声“姐,我就在你办公室对面的教室学习,你别担心。”再出现在办公室时已经不再总是怒气冲冲,而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局促。每次来,他总是先习惯性地、重重地叹一口气,然后低头盯着磨旧的运动鞋尖,声音低沉却清晰:“姐,我想考研…我还想当兵。”“这是我从小到大的念想。”这份深埋心底的执念,成了他孤身跋涉的灯塔,却也让他尝尽了荆棘的滋味:一战失利,分数与梦想失之交臂;心心念念的当兵机会,又因种种原因遗憾擦肩。那些日子,他深夜发来的消息,字句都像裹着碎冰碴:“又失败了…姐,是不是我真的不行?”字里行间弥漫的寒意,让人心疼。我能做的,只是在每一次屏幕亮起时,用尽可能温暖的文字安抚他,在他总是垂头丧气的时候狠狠地在他肩上拍一掌,嘴里念叨着“把头抬起来,把腰板给我挺直了!”

不知从何时起,他消息的画风悄然改变。“姐!二战过线了!是中北大学!”字里行间跳跃的喜悦几乎要冲破屏幕。“姐,我查了考军校的政策,这条路可行!…”“姐,我被录取了!明天我去学校找你。”那文字传递出的热气,仿佛能隔着屏幕熨帖人心。再回来学校站在办公室门口,不再是莽撞地闯入,而是抬起手,笃定地敲了三下。门开处,他脊背挺得笔直,目光灼灼,亮得惊人。曾经习惯性蜷缩的肩膀,如今稳稳地撑起了那件熨帖的T恤,连坐下时,那曾经显得有些无所适从的身姿,也变得沉稳而充满力量。

花还在开的未完待续

完满教育的真谛,或许从来不在聚光灯下的喧嚣与狂欢,而恰恰深藏于那些不为人知的、默默耕耘与生长的分秒。当赵新宇在考研教室昏黄的灯光下,蹙眉攻克最后一道复杂的真题;当他在寂静的深夜操场,任凭汗水浸透衣衫,一圈又一圈孤独奔跑,只为抵达征兵体能测试的终点线;当他如今眼神明亮、条理清晰地向我铺陈着考取军校的蓝图——这些看似平凡、无人喝彩的瞬间,早已如同细密的根须,深深扎入他生命的土壤。

从那个被误解的“问题学生”,到执着追梦的考研上岸者;从那个习惯性把自己藏起来的孤僻少年,到目光坚定、规划清晰的准研究生;从拒绝所有外界声音,到毕业后来我办公室的次数不减反增——时光,这位最耐心的匠人,不动声色地完成了它最温柔的救赎与雕琢。我们不能奢望每颗种子都在同一次的浇灌中破土,也不能强求每朵花都在同一刻盛放。那些曾被贴上“特殊”标签的沉默棱角,那些在孤独角落兀自闪烁的格格不入的坚持,原来都蕴藏着倔强的生命力,只是等待一个被理解、被唤醒的契机,最终破土而出,拥抱属于自己的春天。

撰稿:药政江  摄影:张开渊  责任编辑:任文姣